無糖的日子 ——12封極短篇敘事 by 2022

今天的分享會上，虹恩說，「其實我有再關注你的作品」，思來想去心中好奇她是何種方式，似乎只見過二次面，讓我受寵若驚(表情只是微笑點頭)。

也因此興起把今天分享的短篇敘事放到部落格來，或許默默有人在等候，也或許就只是或許…這幾年喜歡寫，不是文筆好，只是生活愉悅。

謝謝虹恩。

※圖片有想到再補貼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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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封

我降生來到一顆藍色美麗的行星，第一次呼吸，踩到的大地，沐浴的陽光，呵護的父母，就是在這塊稱為「雲林」的地方。

雲聚成林之都，一枝草一點露陪同一起成長。

但我卻不知道感恩為何物，認為天寬地闊理所當然要自由翱翔，直到有一天返鄉發現這座廢棄兵營，才知曉守住方寸的寧靜，歲月方才靜好。

開始創作這一件，我生命中最美好的藝術作品。當時2005年，至今日仍在繼續。

這件作品無法搬來眼前，看完十二封信後，或許妳/你也可以相信自己，找到屬於自己那一座被遺忘的兵營。

※信裡，會以「這裡」表示「兵營」。

第二封

很多人覺得明小姐冷漠不易親近，但其實她一直有個鮮為人知的困擾，就是天生身體容易冷，如果沒有曬夠太陽，就會不舒服打不起精神。

旅行來到這裡，她盡情地曬太陽，經常不發一語靜靜定坐在石頭上一曬就是好久好久。早餐後曬，午餐後曬，曬完後她在供她坐的那顆石頭上畫下她的喜悅，幾個小精靈開心地手牽手，如彩虹般的線條。

她在這裡還學會吃野菜，因為日本不吃，所以她不知道這種可以吃的野菜日文怎麼講，只好說吃雜草。

明小姐覺得美味極了，尤其是地瓜葉/香椿/馬齒莧/赤道櫻草/龍葵/野莧菜，她似乎從這些雜草身上取得了充足的陽光及生命力，所以她曬太陽的同時，也畫下了這些大自然的頂級美味——荒食。

第三封

一輪明月在夜空悄然出現，我們踩著層層疊疊的樹影，跳起輕快的舞步，已經半年沒有電了，但日子卻變得更有趣，歡笑聲更豐富了。

一台久沒使用的機器空燒了一萬多的電費，而我們渾然不知，直到收帳單時，才順藤摸瓜地找到原因，爾後笑了笑，決定來過過無電的生活。自此辦活動時再也沒有電腦投影PPT，也沒有電燈，家人們自備各式各樣的蠟燭來，不知誰在地上插一支樹枝成極簡日晷，依照光影知時辰度日。

這經歷最後演變成這樣的故事：「光不見了，要如何找到光呢？原來光只能薪火相傳，不能占為己有，而保護光的容器，是一顆願意細心守護的天使心。」

未料，這故事太動人了，半年後竟衍化成了一群大小天使，在元宵夜「提燈找春天」的蜿蜒光龍，一場銘刻入心底的——月光之旅。

第四封

某日，突發奇想用「土」來蓋屋子，蓋了一年後因為土太沉重，身體很累，想到竹子也很棒，輕又容易取得，但不知誰可以來教，這時老篩登場了。

老篩是台南後壁人，退休的大木匠師，八十多歲的他帶著我們選竹/鑿竹/穿竹/架牆/糊土/抹灰壁，爬上爬下身手矯健，他恨不得把所有知曉之事，塞到我們的腦袋瓜裡。

每場工作坊固定傍晚五點歡送老篩離去，因為他有著非常自律的生活，七點就寢。言行舉止無不和善有禮，尤其雙目通達有神，但只要有學員不善待材料，就會引來怒罵，以致大家不敢浪費任何一坨土，他說：「人家攢一輩子的辛苦錢，求一棟安身立命之屋，一絲浪費一絲苟且都是對不起屋主。」

老篩過世了，事後家屬才說，當時他已是抱著病軀，但每次回家，平日食飯不語的他，卻屢屢在飯桌提及在此處的點滴，撫掌拍膝心情愉悅，令原先擔心反對的家屬欣然接送往返。

邀集所有學員獨立出版一本思念燒給他，書名《珍藏老篩—廖枝德》，2018安靜出版。

第五封  

 

在這裡有幾句俗諺，如：胃腸不通清水溝、運勢坎坷把地整平、求財求福撿垃圾、心情鬱悶曬太陽、缺糧斷炊拾柴覓野菜……。

童謠裡唱：我家門前有小河，河裡有白鵝…。這裡是門前有山坡，山坡處處是垃圾，說著說著，眼前又飄來一隻彩尾的紙鳶，絕望地貼在地上成了垃圾。是的，我們每天用力甩到垃圾車的，都是曾經陪伴過生命的一件件美好回憶。

在這裡家人晚餐後會一起討論，「我們一天製造多少垃圾？又是那些垃圾呢？可以無垃圾嗎？」羅列後發現，真的可以無垃圾，大家都很開心，然後實踐。

秘訣就在：對外在誘惑說NO(如裸包) 、對自己說NO(如慾望) 、然後一些巧思(如再利用) 、一些規劃(如生活態度)。

人生是大夢一場，外在的垃圾清理了，內在的垃圾呢？秘訣就在：清晰的思緒——正念。

第六封

水重要嗎？很重要啊，但水龍頭一打開水就嘩啦啦流出來，也沒多少錢，似乎也沒必要節省，就這樣我們對大自然的餽贈起了傲慢心。

這裡鄰近濁水溪，看溪日漸憔悴，便不忍浪費水，但真正心有所悟的卻是水管因故被斷，過起了挑水的生活開始。來訪的朋友如秀芬/育君驚訝說：「這樣很不方便嗎?煮洗澆花上廁所，連洗個手都只靠挑來的兩桶水，這太神了。」

夠的夠的，嬌生慣養的植物成了勤儉持家好媳婦，不浪費那一瓢只澆根部的水、大號小號分離，無須用水只需要少許檜木屑，日後成了天然好肥料、洗碗有順序有心機一小盆水就足夠。就這樣水變得很慢很慢……

兩桶水的因果輪迴，都清清楚楚瀝瀝分明，用水時態度柔軟仔細，每一滴水因為用心，如加持過的大悲水。

或許因為每日省下的每一滴水，會讓濁水溪及天下所有的母親河，重返生機。

第七封

大阪出身在澳洲當教師的典子，說話妙語如珠加上廚藝精湛，有著一顆火熱宴客魂的女王。

典子放暑假從澳洲來台灣訪友，想多停留些日子便短期到這裡。在這裡期間，喜歡煮日本料理宴客，每天的流水席，都是她自掏腰包的呢。每天早上她看到邊坡上五顏六色，都是路人隨手丟棄的垃圾，便開始撿了起來。針筒/奶茶杯/吸管/金紙/衛生紙/尿布/檳榔渣/寶特瓶/塑膠袋/蠻牛，應有盡有…她心裡好意外，沒想到台灣人這麼沒公德心？

福至心靈地挖了邊坡的土，提了一些水，就開始倒鼓起什麼，又堆又捏，忙了好幾天，原來她創作了一隻豆豆龍，等人高胖胖圓墩的模樣非常活靈活現，手裡還撐著一把邊坡出品的綠色雨傘，太像了，立刻迎來讚嘆掌聲。

她還找來一個壓克力箱，寫著「獻金」，結果隔天發現裡面多了硬幣及百元大鈔，典子她說：「豆豆龍是環境的守護神，代替我在這盡一點心力！」

第八封

有一種遊戲可以讓人安身立命，而且大人小孩各行各業都可參與，那就是——蓋屋子。

鋼筋水泥之前的世代，用土用竹子用石頭用糯米用石灰，蕭前鎮長說：「喔，我知道這叫傳統建築，但在這裡不搞建築，叫做藝術創作對吧？」

這句話對極了，因為除了工法有國寶匠師指導，還邀請美學大師——節氣先生來擔任顧問。

節氣顧問，是博學之士，精通四季微妙之變化，蓋屋遊戲少他不可，如：清明後的竹子、地氣肥沃的土壤、芬芳的稻梗、搗養一年的綿密石灰、曬半年日精月華的土磚、秋收冬藏時交工一起來幫忙蓋的好厝邊，最後滴下剔透汗水，才完成備料階段。

爸媽幼童、輕年銀髮、異國者環保人、建築師國寶職人，等等生活戰士在此相聚互助，奉獻出最誠真的心，敬天地恩萬類化生，宛若盛大重生節日，土屋成了我們共同的秘密壇城——「曼陀羅」。

第九封

逸姿住在山明毓秀的南境——美濃，跨足多方領域的工作總是非常忙碌。

她給自己一個理由，拋家棄子來參加「第五屆簡樸生活營」。期間不使用貨幣/遠離三C/少欲知足這都不難，令她訝異的是，原來生命中最好吃的美食是「飢餓」，因餓肚子會激發各種匪夷所思的超神級美食，令她期待每一餐飯。

煮三餐只有油鹽醬油，當七天沒有吃到一點糖時，每一位家人開始對「甜」產生無法抑止的熊熊渴望，在嚴守家規下激發出的甜蜜：

【甜蜜一】昭立聽有機農稻草先生自誇玉米稈有甜味，立刻割了一布袋玉米桿子回來熬一鍋湯，湯真的清甜。

【甜蜜二】逸姿想到南瓜的甜，於是蒸煮熬漿湯，滿滿掌聲的濃郁黃金甜。

【甜蜜三】刀鋒把香蕉和紫米一起蒸，再包上香蕉葉續蒸，掀開鍋蓋時陣陣啜泣聲，因為口裡化開的完全是香糯不膩的甜啊！。

同甘共苦的每一位好家人，把有限的食材的物理特性極致化，挖空心思的每一餐飯，極簡而輕安，無糖而甘甜的小日子。

 

第十封

走進廚房會令人眼睛一亮，一眼瞧見角落有青苔/辟荔/銅錢草，膝蓋處有大花咸豐草/青葙/紫茉莉，肩高處是香蕉/木耳/香椿，抬頭有苦楝/蝶豆等等……白色壁面四季如畫。

這是利用拓染的技法。拓染，是日本京都用鏤空型版，將顏色細緻地染到布面，不同型版有不同的風情，製成和服把四季的優雅穿在身上。

大自然不只有科技還有生命答案，或許我們大多當成食材/風景欣賞/商業價值。有個故事是這樣的：一位小孫子黏著爺爺陪他玩，爺爺在土地上框了一塊郵票大小的範圍，他告訴孫子，當他可以從這小框裡看到「很多很多種東西」時，就可以陪他玩。小孫子當然剛開始只看到土和雜草，一點都不有趣，爺爺要他耐心明天再繼續看，就這樣小孫子從看/變成發現/然後觀察/之後他樂在其中。

當我們把「快樂」當成目的時，並不會得到快樂，因為快樂是副產品。在這裡，我們都是爺爺，雖然藉由有趣的技法，但不是要得到快樂，和大家一起探索大自然，觀察無窮生滅現象，解答自己的疑惑，傳承的印記——拓染。

第十一封

 

如果安靜是一種聲音，那要如何來聆聽呢？

米莉喜歡纖維編織、喜歡掃落葉沙沙聲、喜歡漫無目的的旅行、喜歡靜靜聽人說話、……

從她身上可以聽到寧靜，前提是，你/妳也要先靜默。

安靜，可以聆聽到世間的美妙音，那麼……

安於寂靜，讓我們在這裡一起聆聽吧！

 

20190225恆河清晨

2019 墨西哥．瓦哈卡市

稍微提早幾個小時抵達機場，想說終於忙到現在，可以好好來google墨西哥，喔不，應該是Oaxaca！David說若要短期間認識墨西哥，這裡是首選，而且他偕同妻子女兒已經來這裡無數次，女兒kate甚至在此住了三年。

飲食區同桌的阿姨旅居加拿大15年，閒聊中她先生推著滿到爆的行李，說有補位到，兩人就匆匆忙忙走了，留下幾乎填滿半張桌子的食物，麻煩我處理(金山包子、自製水煎包、削好的蘋果橘子、山東大餅、還有一瓶礦泉水)。結果上機前就華麗的吃~撐~了~~~~。

上網一條條關於瓦哈卡的介紹並不多，幾個小時後親臨現場。2017年看過的COCO卡通，街道上拉的到處都是的彩色剪紙，亡靈世界發光的骨骸人，給親人許願的金盞花瓣，畫面只停留幾秒的蒸玉米，玉米殼包的甜品………自己真實地走在裡面。

COCO預告片

很少看到亞洲人，提起來自台灣時，當地人也都是呆滯加不知什麼碗糕的表情。白天逛古蹟，由當地全陪Pablou開車(墨美混血)，我問了不少問題，讓他解說更是如流水般停不下來，從文化到政治，我英文沒好到可以理解時，就隨處放空眼睛瞟向窗外，David就會適時地接話聊等等。晚上美食時間，需要預約的餐廳， David說這裡的價錢時美國的三分之一，所以他抱著就挑最貴的點的富豪態度。

這次就是來當觀光客的，輕鬆旅。托地陪Pablou的解說，踏出的每一步都有意涵，每口食物都有文化，忍不住就〝又〞總結成一本，詩集。

 

原版一本，想看可洽詢作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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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藍色龍舌蘭

逐漸消失的農耕地

不是被龍舌蘭吞沒

是誰爭先恐後種上

因為可以造酒

真是甜美的誘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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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墨西哥農村，凡是未開墾的土地上，大都生長著仙人掌。

但瓦哈卡因為藍色龍舌蘭(英语Tequila agave）製成的Mezcal(梅斯卡爾酒)聞名於世，

許多農民開始改種。

2瓦哈卡城

離墨西哥城470公里

是神秘的考古遺跡

是殖民地時期建築

是Zapotecas札波堤克文明的發源地

但混和了的是

靠在石牆旁拿著空杯的老婦

站在餐廳前拉著風琴的鬍子叔

經過教堂時胸口劃十字的家人

隨處可見情話綿綿的年輕

公園活潑的嘻笑幸福

旅人親眼見證了這些迷人景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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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瓦哈卡城雖是觀光地，但當地人仍然佔多數，教堂公園隨處可看到小孩嬉戲，情侶相擁，友人閒晃。

這裡真的不像被消費的觀光地，或許和墨西哥人純樸的個性有關。

3胭脂蟲

遠古的紅

是一種活物

安靜吐納仙人掌的溫潤

禁不起剎那輕揉

白色粉衣化做一灘濃血

有血有肉

稱為胭脂

…………

寄情一縷絲線

纏繞在另一個軀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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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胭脂蟲 cochinilla  原產於美洲。雌蟲體內含胭脂紅酸，可以用來製造緋紅（胭脂紅）色染料。目前，胭脂蟲被使用於布料染色、食用色素（常見於草莓果醬）和化粧品。但作為食用色素時，多會加註警語，以防素食者誤食及避免過量服用胭脂蟲食用色素。

link： 胭脂文化 、V色素提煉

※食用仙人掌Nopal (音 no pa~魯)，頂開紅花，俗稱“霸王樹”。莖上附生著胭脂蟲。

4垃圾車

一周2~3次，定日不定時

鈴聲響起，平日囤積之物傾巢而出

國道有回收場，

街上也有個人回收

和台灣一樣

令人尊敬

5掃把

單純喜歡

穿梭在青石板道上

不染纖塵的單純

6阿爾班山

白色聖山之意

神將山頂削成一方平坦

札波提克人登上此地

如微塵努力落在認定之地

家庭祭台，若干年後都成了墓地

白色在晨曦在落日餘暉下變幻著讚美歌

當旅人累了，坐在蒼老銀合歡樹下

才發現腳下，大小螞蟻盤出一條條的路徑

約莫一個腳掌的寬度

將枯枝乾草石頭不停歇地

送入地下，繼續蓋著偉大的聖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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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世界遺產。阿爾班山遺址是距離瓦哈卡市10公里的一處一座山峰上的高原，高400公尺。有神廟、石雕、墓穴等等是札波堤克(Zapotecas)文明。

※銀合歡，原產墨西哥南部和中美洲北部，在台灣早期是家家戶戶經濟實惠的飼料來源。

7看顏色

晚餐後的路燈

青石板道閃著溫暖

突然發覺

看到小小地遺忘

似圖騰般刻入又浮現

便停下腳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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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衛問〝在看什麼？〞

我回答〝似乎看到顏色？！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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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青石板道走起來很特別，開車的話會像壓過一顆顆大石頭的顛簸，或許兩側住家已經習慣。

※alebrijes是真實或奇妙生物的木雕，顏色鮮豔，圖案細緻複雜。主要產於Tilcajete(音ti喔咖嘿te )鎮，距離瓦哈卡市約23公里。電影Coco來這裡繪製精靈們，劇中老婦，也是這裡真實的人。我們買了蜂鳥和美洲豹，比一般貴很多，更精緻美麗。

link： 激發了Coco的小鎮、COCO電影原型、朝倉拜訪這家、Tilcajete村在瓦哈卡街遊行

8動盪

繞過大型紡織廠改建的藝術廳

沿著每個弧度

每個顏色

每株植物

都描繪著路易斯巴拉甘的心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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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瓦哈卡州地震

柵欄看起來像紙張一樣晃動

不安相擁難以自己

屠殺火燒宛若大型節慶

心象深處這是間隱藏的小展廳

一幅幅黑白照片

動盪著悲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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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San Agustin Etla 20世紀的大型紡織廠，離瓦哈卡18公里，現為音樂會，會議和精彩工藝或展覽的藝術中心。

※路易斯．巴拉干Luis Barragan (1902-1988)，墨西哥二十世紀庭園景觀著名建築師，作品多墨西哥的絢爛色彩，

非來自于現代的塗料，而是墨西哥市場上到處可見的自然成分染料。用花粉和蝸牛殼粉混合制成，常年不會褪色。

9微酸

度過無數白晝的酷熱

央求星星給他名字

〝沙漠綠泉〞

變成餐桌上跳動的心臟

拿起刀叉，輕輕劃開

黏稠透明汁液

沾在老饕嘴角

比馬齒莧微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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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食用仙人掌Nopal (音 no pa~魯)，不僅是沙漠裏的緊急水源，常被運用在墨西哥菜中。

市場常見到去刺後的新鮮仙人掌在擺賣。吃法多樣化，可作為沙拉食材生吃、碳烤、燉煮、

炒蛋或墨西哥夾餅的肉餡材料。

link：墨西哥不可或缺的文化圖騰

※“沙漠之泉”是龍舌蘭的汁乳，白如奶，喝起來甘甜可口、沁人心肺。

10

平日的你喝酒嗎

今晚推薦你喝〝干沽的沙漠！〞

瓦哈卡的大地女神

裙襬飄飄，柔荑一指

五感幾乎暈眩

下一刻卻又

生機盎然

11剪紙

離開前

闖入迷宮似的市場

穿越老婦難掩好奇的眼眸

尋找著蟄伏的氣味

對旅人來說

生命是不經意的一個動作

溝通神靈的色紙

就是那氣味

眷戀在每一個旅人頭頂

像雲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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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墨西哥剪紙 Papel picado (音パぺービカド)，繽紛的傳統剪紙。是亡靈節的標配之一。用於祭神祭祖時，或掛在牆上、放在地上、供在墓地。

link：墨西哥剪紙、墨西哥亡靈節

12牆

愛戀每一堵繽紛刺目

偶爾路過的陰影讓目光喘息

迎接下一波濃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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瞇起眼

在剝落土牆巡梭

輕撫過斑駁皺紋

曾經的光滑

原是Nopal的乳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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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adobe傳統土牆，表面施作石灰，石灰加上Nopal仙人掌汁液讓表面光滑。早期典型是白底淡藍色的框，現在鮮豔的牆多是化學塗料，用磚水泥建蓋。普遍蓋一層樓，最古老的旅館蓋到四層，是唯一也是最高的。

13

琥珀是地球的藏寶盒

亙古的秘密，逐漸被凝凍

安置在這個抽屜裡，

陌生的文字

有著不可思議的美

理解一點

就有一點的喜悅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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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Copal tree (音ko pa ru) 琥珀豆樹。樹枝有香味，歷經幾千萬年的演化，至今仍以分泌樹脂着稱。

14石灰

18歲的他，朝樹幹塗抹白灰汁液

紅帽白衣藍褲是標準的替代役模樣

幾棵重點交辦的塗了

這周的時數就夠了

下周是教老人認字

每周末來一天，一年後就除役了

看著螞蟻無奈地繞著石灰離去

他不禁笑了起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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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18歲一定要當一年兵或替代役。教老人識字或塗樹。一周一天，都在周末幾個小時。若沒有服役不能結婚(以前是如此，現在不確定)

※樹塗白灰防螞蟻，有人照顧的樹才塗，有時候會看到相鄰的，一株有塗一株沒塗。

15廊道

中間廣場加蓋屋頂

放上桌子成了餐廳

幾株巨大植物攀在四柱上

客人在廊道上坐著

等候招喚

這間餐廳很美味

就是服務有點慢

晚上8:30來

一直到10點才離開

旅人就是喜歡浪費生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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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墨西哥建築內部中庭，多為廣場中間架設噴水池，廊道環繞。

16

休士頓機場等候飛往瓦哈卡

想畫圖才發現

沒有帶色筆也沒帶紙

從學校弘誓來只帶鉛筆盒

17

米特拉城裡導遊Pablo跳著

想摘樹上一根根鮮紅色的豆莢

剝開後種子很清甜好吃

之後在市場有婦人賣豆莢

Huaje (音wa he)，台灣叫銀合歡

不似這裡像紅寶石，高懸在藍天

瓦哈卡的地名也是因此而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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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nk：料理

18 午餐

看著對街的白色窗花，攀上二樓

舒捲成優雅的牢籠

又是個鮮藍的中午

老婦人抿著佈滿皺紋的唇

一絲不苟的銀髮，手在背後交疊

很努力地用英文解釋著今天提供的菜單

時尚女子買了一瓶浸在橄欖油裡的食物

轉身消失在平淡無奇

吊扇有氣無力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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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衛問送來sweets的她

〝記得我嗎？18年前…〞

〝我女兒kate和妳孫子是好朋友…〞

她眼睛突地笑了開來，坐了下來，

手指活潑地胸前交疊

〝這甜點是我做的，你快嚐嚐看…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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補充

●莫蕾（Mole）
談到墨西哥菜時，若少了具有百年歷史的傳統醬料莫蕾，便稱不上是一篇完整的介紹。醬料源於瓦哈卡（Oaxaca）和普埃布拉（Puebla）地區，而有趣的是，這款味道豐富的醬料沒有一個既定食譜。人們通常把它塗抹在肉食上，或加入其他料理如雞肉、拌飯或墨西哥卷餅。

●玉米餅
不用多說，每天吃餐餐吃早餐吃到宵夜。餐廳裡第一道送上來的零嘴。隨處看到自己做挑到市場來賣的老婦。

●萊姆使用率高

平日餐點的玉米餅，隨著紅綠兩種醬汁，也有一辦萊姆靜靜擱在一旁(當然我沒有習慣用他)。路上有看到賣蒸玉米的，整根撈起後插入竹筷，然後塗上美乃滋，灑裹著鬆軟的起司粉，最後現擠半粒小萊姆汁，全程非常俐落搭約只花一分鐘。

●竹子?
很多竹編的籃子，圍牆，原來這是carrizo (音 ka ri so) 蘆葦。比台灣蘆葦硬，老實說真的幾乎就是竹子。

●瓦哈卡起司

沒有很濃的奶味，一絲絲像起司條，爽口。捲裹成球狀，零買時，拉開來稱重。像超級寬的粄條。

●Oxxo (音 歐克so)

西班牙文可以不懂，這幾個圈圈叉叉，到底是啥米碗糕？機場到旅店途中，數度大辣辣地招牌高懸，紅底白字。便利商店，墨西哥的便利商店名字叫OXXO。

Pablo 第一個想到的有超過一百種的汽水，可口可樂。

●簽證

墨西哥簽證竟然比美簽難，還要銀行證明？

拿美國簽證，(要紙本的，不是電子簽證)一樣可以入境。

●錢

披索 (Peso)。匯率不詳，全程手不捉金銀，一不買東西，二帶著行動金庫。